如果梵谷的耳朵真是高更割的,那就難怪高更不參加梵谷的喪禮而遠走他鄉了。
(Paul Gauguin,1848~1903) (Vincent van Gogh,1853~1890)
以下節錄自《破解高更》蔣勳 自序。
「破解」系列寫過了「達文西」、「米開朗基羅」,2007年寫完了《破解梵谷》,我心中知道,下一個一定是《破解高更》。
達文西與米開朗基羅相差23歲,高更與梵谷相差5歲;如同李白與杜甫相差11歲,歷史有時是以極端衝撞的方式激射出創造與美的燦爛火花。
寫米開朗期羅時不能不提到達文西,缺了他們中的一個,文藝復興的歷史不完整;同樣的,談梵谷時不能不談高更,缺了其中一人,十九世紀下半葉的歐洲美學也不完整。
他們在一個時代相遇,也在一個城市相遇,他們相遇在文明的高?。
梵谷1887年在巴黎與高更相遇,很短的相遇,然後各自走向不同的方向,梵谷去了阿爾,高更去了布列塔尼。
他們對那一次短短的相遇似乎都有一點錯愕──怎麼忽然遇到了前世的自己。
因為錯愕,所以會思念,嚮往,渴望,終於會有第二次相遇。
第二次相遇在阿爾,時間是1888年的十月到十二月,他們同居在一間小屋兩個月。
第二次相遇成為悲劇的糾纏,兩個月一起生活,一起畫畫,在孤獨的世界中尋找到唯一知己的夢幻破滅,梵谷精神病爆發,割耳自戕,住進精神病院,以最後兩年的時間創作出震動世界的狂烈的繪畫,在1890年七月舉槍自殺,結束(或完成)自己的生命。
高更沒有參加梵谷的葬禮,他默默遠渡大洋,去了南太平洋的大溪地。
高更六歲以前是在南美渡過的,他似乎要找回童年沒有做完的夢。
在去大溪地之前,高更曾經長達十年任職於當時最火紅的巴黎股票市場,做為一名成功的證券商,在巴黎擁有豪宅,娶了丹麥出身高貴的妻子,有五名子女,出入上流社交場所,收藏名貴古董與美術品。
一個典型的城市中產階級,在養尊處優的生活中,忽然有了出走的念頭。
高更出走了,走向布列塔尼,走向荒野,走向大溪地,走向沒有電燈,沒有自來水,沒有現代工業與商業污染的原始島嶼。
高更是十九世紀末歐洲文明巨大的警鐘,宣告白種人殖民文化的徹底破產。
他拋棄的可能不只是自己的家庭、妻子,他拋棄的是歐洲文明已經喪失生命力的蒼白、虛偽與矯情。
可進一步參閱:浩然藝文講座 陳韻琳~梵谷與高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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