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因為尋找,所以看見~一個人的朝聖之路》ch5 裡,哲青寫到騎驢與騎馬的不同。這條聖雅各之路是允許騎驢的,但他一路都沒看到驢與騎驢者。

 

前一陣子,面臨一段號稱「騎驢找馬」的抉擇,更前一陣子,喝到「馬奶」,格外對這段騎驢與騎馬的文字,有深刻的感覺。哲青寫到27歲作家史蒂文生和他的母驢馬迪斯汀。

 

(p115)牠拒絕當馱獸,動不動就把鞍袋甩下來,也不要爬山,經常停下腳步,或躲到樹蔭.....路上偶遇「肆意徘徊的驢先生」後才赫然發現,馬迪斯汀正處於噪動不安的發情期....

(p120)騎驢不會有華麗的派頭,也不需要花俏的技術,張果老醉中倒騎的酩酊也好,陸游「騎驢兩腳欲到地」的狼狽也罷,騎驢需要豁達,騎驢更需要自我解嘲,更多的放下,更多的自我關照。

 

讀到這兒,我立刻聯想到聖托里尼的驢子。

 

當時我沒去騎,只走過滿是驢糞的驢路,拍到驢屁股的照片,錄了一段驢子隊的影片,卻驢到錄完才發現沒按到錄影鍵。

 

幸好同行的曲子,親自體驗了騎驢上山,拍了幾張精彩照片。



 

在研究鬼宿時,認識了兩顆被伽利略稱之為驢子的兩顆驢子星。

 

這兩顆驢子星是有典故的,是當年酒神狄奧尼索斯(Dionysus,羅馬名Bacchus)和一群友人去討伐泰坦時的坐騎,驢子們在此戰役立下大功,而被升格到天上當星,還有飼料槽(馬槽星雲,中國稱之為「積尸氣」)在旁伺候。

 

我記得這位酒神也是倒騎驢的。

 

馬槽星雲 (Nebula of Praesepe) 直譯為「馬槽星雲」係因Praesepe字義為manger或crib,也就是飼料槽。這也是肉眼可見的星雲之一,天文編號M44或NGC 2632。因其形狀,更常被稱之為「蜂巢星團」(Beehive Cluster)。

希臘天文學家喜帕恰斯(Hipparchus, 約190B.C. ~120B.C.)稱其為「Little Cloud」;托勒密在星表中描述其位於巨蟹的胸部(Breast of the Cancer);拜耳 (1603年)稱之為Nubilum,雲狀物體的意思。伽利略(1609年)寫道:除了兩顆驢子星之外,我們還標示出36顆星 。

此星雲旁的兩顆著名亮星γ Cnc和 δ Cnc,其傳統星名分別是Asellus Borealis和Asellus Australis。拉丁文Asellus是驢子,Borealis是北邊,Australis是南邊。若不瞭解這兩顆星的拉丁文字義,還真看不懂伽利略在說什麼呢。有一則希臘神話說,這兩隻驢子是酒神狄奧尼索斯(Dionysus,羅馬名Bacchus)和他的同伴去討伐泰坦(the Titans)的座騎,驢子們在此大戰中立了功,被升為天上的星,這個星雲是指兩隻驢子的飼料槽。 這個星雲在中國稱為「積尸氣」。旁邊的兩顆亮星,分別是鬼宿三和鬼宿四。故此星雲又被稱為「鬼星團」或「鬼宿星團」。 (邱韻如(2017):觀宿天諸星:《遠鏡說》與《星際信使》中的星圖,《中華科技史學會學刊》,22期,p77~88,2017年12月。)

 

哲青繼續寫道:

(p121)也正因為驢子有這麼多人性化的面向,所以他們在文學的出現,成了折射人性軟弱、傲嬌、怯懦的三稜鏡,消去自我感覺良好的偏光儀,更次查探身而為人劣根性的照妖鏡。

 

(p121)史蒂文生在旅程進入尾聲,.......,馬迪斯汀的狀況愈來愈差,到不是因為受了什麼傷,更像是狠狠失戀後的虛脫無力。

 

 前一陣子,騎驢找馬的我,後來放棄找馬,繼續騎驢,但卻又心生不甘。

 

會放棄找馬的原因,其實就是哲青所寫道的「回不了頭」,人生路上,走到這兒,真的難以再回頭啊!

 

想到九月份去內蒙古,我也同樣放棄騎馬。

兩年前,帶媽媽同行,意氣風發想騎馬,老人家說什麼也不讓我騎,只好哀怨的跟著老弱婦孺搭馬車。

兩年後,看到同行友人義氣風發踏上馬背,而當時帶著心裡創痛的我,默默走開,走向草原。

那個創痛,是我教學生涯中,莫名其妙卻傷害我至深的痛。 

 

(p122)「騎驢找馬」這說明了史蒂文生與我們沒說出口的心事。我們總是描繪更成功的自己、更富有的自己、更自由的自己。驢子是散漫、是任性、是與成功失約的絆腳石,也是我們唯一擁有的現實。「要是我騎的是馬就好了!」如果換成快一點的工具,真的就「馬到成功」了嗎?總是怨嘆自己生不逢時,懷才不遇,明珠暗投,社會不公的我們,如果外國的環境真的比較平等的話,把自己放在那裡,起點相同,我們就醫定能成功?了無遺憾了嗎?

有一類人總是活得很辛苦,不願意受人擺布,卻也沒有勇氣追隨自己的意願而活,害怕失去手邊擁有,卻總是奢望著什麼。妥協,正是痛苦的來源,是對日漸喪失自我存在與價值的不滿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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